大饼箍桶店

作者@Neya est Ney

奈伊元帅的死亡悲歌

@Neya est Ney


作者:Chéri Pauffin,于1854年

本诗册于1854年出版,为修筑梅茨的奈伊铜像筹措资金而发售。最后铜像于1859年完成,1860年由卡诺贝尔元帅主持落成。1940年因战争被移走打算铸炮,但德国的文物保管官Scheffer将其保留了下来,才使得它战后重见天日。

I-前夜

12月6日,明日

那曾经照耀过无限光荣日子的太阳,

那曾经升起在奥斯特里茨战场上的

光芒四射的太阳啊,

将照耀在那矮墙上

我们会发现那上面有带血的弹洞

他们竟将我们中最勇敢之人拖入黑暗。

这一天,我们军中的老兵们,

在动荡的欧洲作战20年的老兵们,

伫立在卢森堡宫周围,

时不时地看看他们架起的步枪。

元帅走过……他们中有人在低语,

其他人留下泪水,年长者面色苍白;

奈伊衣着简单,就像他们的皇帝一样,

他的荣誉军团勋章本应挂在他蓝色的衣服上。

面对着别列津纳的老兵的

高贵的战友

没人下令举枪,

英雄面露微笑,向前欠身,

他们想在他经过时向他致意。

-命令高于一切,哪怕是勇气-

但是,叫我们如何忘记伍尔茨堡,曼海姆,吉森,斯图加特,霍恩林登,尤其是埃尔兴根?

在因斯布鲁克,我们的士兵找回了他们的军旗……

乌尔姆,耶拿,马格德堡,埃尔福特,埃劳,弗里德兰,

还有罗德里格,均见证了他的伟大。

三次,他让他们看到了古老的日耳曼尼亚;

也让他们在俄罗斯见到了真正的强大;

帝国就是他的武器

在莫斯科瓦,他被授予亲王头衔

他在冻土上后卫,

饥寒病交迫,让人无法思考,

它们逼迫着我们的士兵低头;

但是他们的心从未屈服;

是他拯救了他们;

耀眼的旗帜终在

将要把他们活埋的雪中映出了彩虹;

是谁将他们从可怖的死亡中拯救?是他!

吕岑,包岑也是如此!在德累斯顿,

也有他有力的援助!

当拿破仑希望在火力范围内控制住敌人时,

沙蒂永的敌人让他不安,

是谁击溃并包围了他们?

同样在尚波贝,谁是我们牢固的后盾?

在卡奥讷讷?那么蒙米赖呢?

都是他,到处都是他!

对,然后是滑铁卢,我们最终的不幸!

唉,我看到了他们,那些边境上的孩子!

这些勇士,这些英雄,

人们击溃了他们的队列,

在他们身后留下了长长的血沟;

这些人死去了,没了用处

就像温泉关奄奄一息的斯巴达兄弟,

我们刚刚经历了伤痛,撕裂和死亡,

回到这里想要获得照料;

而你们呢?给他们起了个“卢瓦尔土匪”的外号

是你们的诋毁谋杀了我们的荣誉

为了结束你们的战斗

你们把枪口对准了勇敢的士兵……

好吧!那就杀掉他!在我们自己的阵营和城市,

他没有挑起民愤;

也没有召来外国人;

对,你们是对的,你们要复仇,

但是,流出的鲜血马上又会鲜活;

王座不会用鲜血来巩固;

公正迟早要来;

法国迟早有一天会听到他的声音。

 

II-永别

在这可怕的夜里,一个披纱的女人

在走廊里一边流泪一边缓慢地走着

她在呼吁各方的公正

一直到国王的宫殿,都是徒劳

她被拒绝,只得回到那悲伤的房间,

我们的英雄正平静的睡着,

就算不勇敢,也不畏惧死亡;

他睡着,平静地睡着,然而有人睡不着。

在梦中,他嘴角划过微笑,

在梦中,梦到荣誉和狂热的激情!

一切都在他眼前闪过,闪过,溃败的敌人

因为他的名字始终都胜过万人!

或许,他在和可爱的孩子嬉闹

分享他们天真的喜悦;

他们跳上他的膝盖,靠近他的胸膛

他们玩着荣誉军团勋章……

他自己也伸手摸索……他面色骤变!

勋章不见了……他叹息,他反映了过来;

他额头因愤怒而紧皱

但很快就舒展,再次庄严起来了。

这种荣誉,哪里能找得到可以配得上的名字?

哦,我们时代的不幸!站起来,站起来,伟大的英雄!

脆弱的心很容易被不幸打倒;

但是你的力量来自灵魂和最后的战斗!

那时你的家人在哭泣,在颤抖 !

它击退了你内心的痛苦;

勇敢地看看他们,毫无恐惧带来的苍白

她甘愿死在你身边。

我的上帝啊!就没有一发子弹击中他?

像德赛,玛索,拉纳,迪罗克,拉萨勒一样!

啊!他们没那么做,他们把他的尸体分成碎块

顿河哥萨克分掉了他们!

法国成了寡妇,

但是他没经历这最后的不幸。

在战场上,我们能听到呼喊,能看到因痛苦而颤抖的身体;

看到伤员在炮灰中匍匐,

胜利应着他们的呻吟飞奔而来;

但是,当我们被他的

被他的冷静,他的希望和他的理智背叛,

把他投进监狱

听听孩子们和女人的哭泣吧,

他们在未知的世界寻找,寻找着灵魂

面对如此痛苦,谁不会脆弱 !

我的上帝,您见证一切,天主啊

是您赐予了他,始终冷静、伟大的他

地上的橄榄枝和天国的棕榈枝。

天堂在濒死者口中

向他们低语,他为他的孩子们祝福;

他用温柔的话语为他们打气

支持他们,安慰他们,甚至欺骗他们

在他们眼中燃起无望的希望。

-好了,去吧,我的朋友们,再见!

天上再见吧,因为神甫进来了。

嘈杂过后是长久的沉默

英雄见到神职人员

以基督徒的身份庄严地告别。

 

III-处刑

在柴火噼啪作响的炉边,

你们从没看到过我们这些老兵的家人吗?

老兵们讲述着荣誉,也偶尔说起不行。

但是在卢森堡宫,确实另一番景象,

老兵顺从他们,还惦念着他们的鹰徽;

他们一个个地重复着战功。

斑驳的天空预示着寒冷,

窗上也挂上了霜花

一切都在等待黎明来临。

我们与普鲁士作过战,打过萨克森,

尤其是在俄国,我们见识了冰天雪地。

一个老者对他么说:我的英雄是欧仁;

他们叫他勇敢的长官,

他知晓如何调遣士兵,并把他们平安带回来!

-是的,我的上帝,是欧仁啊!

-噢,该死,是缪拉!

他手拿马鞭,一旦都不惊慌,

这是他迷惑敌人的武器。

他是个好军人,但确实个偏听偏信的国王;

-您知道他已经死了么?

-他怎么死的?-枪决!

-而奈伊呢,他们敢当面看着他吗?

-他也刚被审判:死刑!

-好大的胆子!

被打败了才知道履行条约了?

-不,老头,不是战败,是被背叛,

被那些藏在边境的人背叛。

他们中有人想让他的死成为欧洲的期待,

贝拉尔就是其中佼佼者,欧洲怒吼着:

-贝拉尔,我想要20个死亡骠骑兵

-我的朋友,您信我说的?

他们要的是贬低帝国的勇士;

剥夺他的绶带,判他有罪……

-那些人没一个到过别列津纳!

-我的朋友,我都看到了,我就是那时的士兵;

杜潘的辩护口才非常出色;

但胜利最终失之交臂,

奈伊说:我是法国人,我要以法国人的身份死去!

-勇敢的人!您知道他们的共犯是谁吗?

-谁在乎?我认为他们说的是瑞士人。

他们住嘴了,因为他们听到了

两声沉闷的鼓声;

人们行了,他们相互推搡着,窃窃私语,

“哪个万岁?”

“法兰西!”对,法兰西

马车驶进了远处的阴影,

他沿着路走来,他进了,他到了:

一个冷静沉着的男人,他就在那儿!

是他,看啊!勇士中的勇士!

准备你们的枪吧,服从吧,奴隶们!

他的死亡如同他的人生一样壮丽;

你们看啊,他微笑地瞥了眼遮眼布;

或许是荣誉指引着你们过来,

他可能救了你们中谁的命;

好吧!借着昏暗的晨光;

在矮墙的阴影下打爆他的头吧。

多么悲痛!他只讲了一段话:

履行你们的义务……朝着心脏……法兰西万岁!

他倒下了,在他停止呼吸的片刻

用微弱的气息说了一个词儿,“后世!”……

人们说,他的朋友,一群忠实的人

等在格勒内勒平原

想要看他几眼

最后却只见到了那些无法擦去的血液。

 

IV-修道院

在没有任何装饰的黑袍

和深色头巾下,

在这临时的避难所

修女们传递着上天的爱

修女,她们也是母亲,在这里,

她们用天使般的双手,

为被遗弃的孩子裹紧襁褓,

当他们长大,她们又用温柔地话语

指引给他们通往天堂的道路;

她们心怀仁善,从不苛刻

做过母亲的修女也无须脸红;

她们总是乐善好施,在她们那因为不幸而干瘪的乳丨房里

曾流淌出温柔的乳丨汁,

她们爱无辜者也爱悔过之人;

她们懂得风险,生活高尚,

也安抚无法安睡的女孩儿。

 

唉,树叶在诗意的树梢猛烈摇摆

掉下来了,风把我的缪斯扔进了黑暗!

脆弱的树枝被狂风折断,

永远不会点缀上美德的前额

但是对她们来说呢,掉下来的这些,是否是冠冕?

对这些天主的孩子来说,这是上天的给予;

缪斯啊,旅人从山谷穿过,

他们总有一天会问起你的名字。

修女们啊,请从虔诚的祈祷中离开片刻吧,

有另一个不幸者在等待你们的仁慈;

就在我们刚刚提过的避难地,

但这次是看守一具尸体。

这次不要问他从哪儿受的这身折磨,

他要么是个一文不名的人,要么是法国元帅

对你们来说,在这里,所有人都是平等的,

审判和评判都由上帝完成。

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英雄!

一个修女跪在他流血的尸体旁,她面色苍白

为了举行葬礼,

修道院接收了他,担架就是他的床!

曾经,在战斗中,敌人的子弹

要夺去英雄的生命时

他闭上了眼睛,

士兵知道如何光荣的死去,

来抚慰他的最后时刻吧;

他庄严的脸看向战败的敌人,

当他看到他们落荒而逃时,嘴角浮现笑意

我们的参谋奔向他身边!

每个人都汗涔涔,身上都是灰和荣誉,

拿破仑刚向他说了胜利

在一片欢呼和远处的炮声中,

唉成堆的战利品中,他握紧他的手

现在他一无所有了,除了一个女人的哭泣

特蕾莎修女跪在他旁边,为他的灵魂祈祷,

是死亡将她带到这屋子,

她整夜守着尸体。

这一晚终于来了,

修女吟诵着诗篇

让他得以缓缓地升入天国;

她祈祷着

神圣的法章,它即审判臣民也审判君主。

蜡烛照亮着着悲伤的房间

将他无多的时光呈现在神圣面前,

有人在低吟着模糊的叠句

从悲痛的永别到再也不存在的人。

她跪着,思考着是怎样的强力

想要让这伟大的人沉寂于地下

她时不时用烛火照亮他苍白的面庞。

她备受触动,在这张庄严的脸上

她看到了两处致命伤和一片深深的印痕

而他那宽阔的胸膛,曾经的荣耀的堡垒

致命的弹孔一个接一个;

纯净的血液流淌出紫红色

将胸口染了20次颜色。

如此可怕的命令从何处下达,

甚至连一声叹息都没有。

突然一阵寒意袭来,

特蕾莎修女刚刚重新拿起念珠,

抑住悲伤

哀恸地说:他死了,他死了!

 

够了!我的心都是痛苦的,我的灵魂被打倒;

这可怕的一幕让我害怕,几乎杀掉我。

来,缪斯,站这儿来,绕一圈,

致敬他最后的停留。

在这儿无尚时刻,我们还有最后的任务,

因为,唉,我们不再有荣誉,也不再有杰出的典范!

不再有低沉的声音说道:伟大的人还活着!

让我们想想给战败者墓上的花,

他是被诡计击倒,而非被勇气;

我的诗将为后世的法国人讲述他;

当我们造访他那简陋的墓地时,

怨恨将印在我们心中,

那儿只刻了他作为战士的价值:

他的名字叫“米歇尔·奈伊,而后就化为尘埃”……

随我造访此处的人们说,

可能早晚有一天,他会不朽。

 

V-1853年12月7日

公正的日子终于来了!

我们徒劳地等着,但仁慈的政府

将这位勇士,这位法国人,还给了我们热切的期望

“人们可以杀死他,但永远无法诋毁他!”

就在这儿,卢森堡宫附近

在他倒下的地方

由老练之人构成的政府

给后世上了一课:

当我们使用了不义的武器,

就要用一个世纪的泪水清洗血迹。

就这样,人群聚集在铜像脚下,

沉默地凝望着

这座铜像出自吕德之手,

艺术家想找光荣的金属铸像

材料来自一个过去的兵站

他把铜柱上剩下的金属

投进了沸腾不止的炉子

士兵迈着沉重的步子,踏着步点

向英雄投去沉痛的目光,

等走到他身旁,则侧耳倾听

他仿佛听到了天上的声音。

当夜晚来临时,

雄鹰和雏鹰煽动翅膀的声音

像是从远处传来的阵阵军号。

巴黎(左)梅茨(右)奈伊元帅像巴黎(左)梅茨(右)奈伊元帅像



 

评论
热度(26)
  1.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大饼箍桶店 | Powered by LOFTER